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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山三七市场上的待售三七 江洋 摄 有人说，炒三七可以发大财？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有人信了。去年3月成立的文山三七电子交易市场运行时间还不足一年，从去年下半年开始，交易市场已频频接到投资者对交易商的投诉，部分交易商通过恶意刷单套取巨额佣金之后跑路，一夜梦碎的投资者质疑市场对交易商资格的审查不严以及交易规则不完善，主管部门表示目前调查结果是市场方没有违法行为。业内人士认为，此类事件的出现，暴露了电子交易市场制度上的漏洞。 事 件 恶意刷单 创下巨额佣金 在几个月之前，家住天津的杨静和甚至从未亲眼看到过三七这种贵重中药材，对云南文山这个三七之乡更是全无了解。 改变这一切的是去年8月初杨静和接到的一个陌生来电。 “当时有个自称邓飞的人给我打电话，说通过他们公司可以投资文山三七电子交易市场，保证投资者资金安全，和股票一样是由银行三方托管。”杨静和回忆：“邓飞一再告诉我能保证收益率，还会安排专门的操盘老师帮我交易，投资收益他们和我二八分成。” 开始杨静和并未盲目地相信邓飞的话，但当他上网查证后发现，文山三七电子交易市场的确是“在云南省商务厅和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州委、州政府的要求和支持下成立的”，且还有专门的操盘手帮忙操作，资金又托管在银行，于是在业务员的苦苦劝说之下开了户。 杨静和说，刚开户时他依然很谨慎，只是试探性地往账户里投入了2万元本金，十来天后一查账户获利了1300多元，觉得收益率的确还不错。去年8月23日时，杨静和再次接到了邓飞的电话，告诉他成为核心客户后的种种好处；经过一番商讨后，门槛费从20万元降到了15万元。 在追加了15万元投资后的第二天，杨静和就发现交易密码已被修改，随后联系了邓飞，得到的答复是为保证公司操盘手的整体部署，账户要锁仓操作一个半月到3个月。3个月锁仓到期后，杨静和从自称邓飞的业务员处拿到了自己账户的交易密码，登录一看就傻眼了。“当时觉得有些天旋地转，先后两次投入的17万元本金只剩下3万多元了。”杨静和的第一反应是联系业务员和操盘手，不料这些电话再也没能接通。 “我仔细看了一下，交易亏损只有3万多元，其他的亏损都是疯狂刷单产生的巨额手续费。”通过杨静和提供的交易对账单显示，仅在8月26日当天，他的账户就成交了近450笔，产生的交易手续费高达29219元。 这并非杨静和一个人的遭遇，在一个名为“文山交易被骗者之家”的QQ群里，有近30位有类似遭遇的投资者，他们当中有部分人因为缺乏实质证据，当地公安机关没有立案侦查，不得不寻求联合维权的道路。这个QQ群的其中一位管理员向记者透露，损失金额最大的投资者亏损了近30万元，而群友们累计损失已超过了200万元。 投资三七为何遭遇骗局 根据多位投资者的描述，我们不难还原事件的真相。 这些所谓代理商的做法其实并不高明，先是用高收益率诱导这些对现货交易缺乏相关了解的投资者尝试着打入小额本金，并以代为操盘为由要求投资者不要随意修改密码，几天后通过手头掌握的其他账户操纵交易产生较高的利润。继而要求已尝到甜头的投资者加大投资额度，在资金入账后立即修改交易密码，让投资者无法自己操作和查看账户交易情况。随后以“锁仓”操作为由，让投资者对他们修改密码的异常举动打消顾虑，而在锁仓到期后，则再也不接听投资者的电话。 “后来我们查证了，这些公司法人代表、工商注册资料都是假的，甚至有些公司连办公地址都是假的。”让这些遭遇巨额损失的投资者心怀不满的是，当他们发现自己上当后，都先后与文山三七交易所取得过联系，并要求交易所提供真实的代理商资料，但毫无例外的是，在初次交涉时均被交易所婉拒了。 “交易所的说法是，代理商资料属于商业机密，不方便向其他人透露。”家住河北石家庄的郑朝欣女士说，她至今对这样的说法耿耿于怀。在她看来，若是当时发现自己亏损时交易所能及时地将代理商联系方式和地址告知，这些遭遇了大额损失的投资者自己找上门去多少能弥补部分损失。 质 疑 投资者4问市场方 投资者：忽悠我们来投资的都是文山三七电子交易市场的交易商，我们很想知道市场究竟是以什么标准确定交易商代理资格的，在他们进入市场的时候，究竟有没有进行资质审核？ 文山三七电子商务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李翔：国家在这方面没有明确的要求，但有一个原则就是不准自然人参与，因此我们的交易商都是能够提供工商营业执照、组织机构代码和完整证件的企业，并且和我们签订了协议。我们要求参与企业有一定规模和从事电子交易的经验。但是在具体操作中，交易商有很多席位，也会开发一些客户，这就是某个交易商下面的交易员，一些交易商后面就发展成为代客理财的形式，并开始恶意刷单。随着客户对交易商的投诉增加，我们在去年10月份对代理商资质进行了一轮集中梳理。下一步，我们还将进行第二波梳理。 投资者：在交易商频繁恶意刷单的过程中，市场方是不是应该通过电话、短信等方式对我们进行风险提示？为何在我们发现密码被恶意修改后，提出申请要更改密码时不能及时操作，导致更大的损失？ 李翔：我们从9月底就意识到有关问题，并且在网站上发出了敬告交易商的通知，要求交易员不要把账号和密码告知他人，但是很多交易员往往不看我们的网站。根据我们了解的情况是，很多投资者其实是更改了初始密码之后，再次把密码泄露给他人代为交易。 至于及时修改密码的问题，因为客户大部分是外地的，光凭一个电话是不能够确认其身份，因此我们要求要提出书面申请，在市场验证身份之后当时就可以为客户重置密码。 投资者：为什么客户发现被骗以后，希望市场提供交易商的全部资料，却遭到市场方的拒绝？ 李翔：部分交易商其实没有使用在我市场开户公司的名义出去开发客户，而是用一些虚构出来或者冒名顶替公司，比如“广州阳光公司”、“上海梵基股权投资管理有限公司”、“成都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等等，因此部分投资者投诉时提供的公司名称都是不存在的。我们通过交易系统可以知道交易员是属于哪家交易商，也积极和交易商进行沟通，对他们施加压力。因为交易商还希望在市场继续交易，所以会配合市场解决问题，有的也进行了一定的赔偿，我们担心贸然把公司信息给了投资者，这些交易商干脆跑路，最后依然不能解决问题。 投资者：交易商频繁刷单就是为了套取交易手续费，我们了解到市场给交易商的返点高达80%，这是为什么？ 李翔：这其实是行业普遍做法，目前市场对交易商返佣比例也有75%和80%两种，而广州同丰和深圳旺德福都执行80%的返佣比例。现在国内众多交易所返佣比例都大致是这个数字，如果太低了就没有交易商与我们合作了。 观 点 主管部门 市场方没有违法行为 “近期我们的确接到投资者反映的情况，也进行了调查。”文山州商务局局长王光海表示，根据州商务局掌握的情况，这次投诉的投资者约20多人，问题发生后，市场方和商务局都极为重视，当地公安机关也及时介入，目前的调查表明，在此次事件当中，文山三七电子交易市场没有违法行为。 “其实电子交易市场就是为投资者提供一个平台，有一套规范的交易制度。”王光海表示，即便如此，市场方也尽量与能联系到的投资商进行协调，针对每个具体的投诉进行处理，要求投资商对客户进行解释，并进行赔偿。 王光海表示，目前市场已经在网站上发布敬告客户的公告，希望今后制度能够不断完善，国家的立法也尽快跟上。此外，他还建议投诉者尽快到所在地公安机关报案。 业内人士 规范监管防止恶意刷单 “这并不是现货交易市场才会出现的现象，早在十多年前，在期货市场上，也曾出现过类似的情况。”省内一位资深期货人士透露，在期货推出初期，期货公司经纪人通过频繁交易赚取高额佣金的事例曾屡见不鲜。如今对期货市场的监管非常规范，类似的事件也几乎没有再次发生了。 律师 交易市场要负“展会责任” 云南震序律师事务所律师张宏雷认为，恶意刷单造成投资者的损失首先要由交易商承担，在交易商跑路的情况下，交易市场也要负“展会责任”。张宏雷解释，这就类似一个展会或者年货街，消费者在展会中买到假货，参展商撤展以后，展会方就要对消费者负责。 “交易商在市场内进行了非正常的交易，而交易所在其中也获得了一定的利益，因此有比客户更多的义务对交易商进行监控，投资者可以找市场负连带责任。”张宏雷认为，投资者在这个事件中的失误是风险意识不够，没有料到交易商会恶意刷单，但这也暴露了交易规则的不完善。（记者 陆晓辉 杨抒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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